我呆呆地看着手机,钝钝的痛蔓延至全身。
医生又过来催的时候,我抬起头,满嘴苦涩。
“这个孩子,我不要了。”
手术感觉并不难受,但躺在手术台上时,我的心却如同被生生挖了个洞,呼呼透着冷风。
手术带走的不光是一个未成型的孩子,还有我和陈景成曾经相爱的八年。
我们从校园走进婚姻,并非一帆风顺。
最艰难的时候,我们一起缩在漏风的地下室,只能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。
他一边哈气跺脚,一边将仅有的一个暖水袋塞进我的怀中。
“等以后有钱了,第一件事要给我的心心买一件貂皮大衣,将你裹得严严实实,再也不让你忍受寒冷。”
生日时,他偷偷买了一个不能再小的蛋糕。
我们两个像傻子一样对着那个蛋糕傻笑,却怎么也舍不得先吃。
剩余的那块在我们你推我让中,终究谁也没吃上,因为放坏了。
那时生活真苦啊,但是每天心中却充满了快乐、幸福和期待。
如今,我们房子、车子、票子都有了,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真情。
不难过是假的。
第三天出院后,我径直来到公司上班。
靳蕾看见我时,眼中闪过隐秘挑衅的光。
她梳着高高的马尾,青春洋溢走到我面前。
“程总,不好意思呢,前两天家里进了水,我实在不知找谁,只好麻烦陈总帮忙,你不会介意吧?”
“挺好的,领导关怀下属,再正常不过!”
我将陈景成曾经敷衍我的话,原路奉还。
见我没有争风吃醋、没有大发雷霆,她失望地将手中的市场调研方案递给我。
她又怎懂得,这个世界男人可以不要,但生活还是要继续。
我随手翻看了一下方案,里面写得乱七八糟,显然没有用心。
这个方案对近期即将推出的新品十分重要,时间也很紧迫。
我本不想将这个任务交给她,是陈景成开的口。
“这个方案不合格,回去重写,明早前务必放我桌上。”
靳蕾苍白着脸,嘴唇哆嗦,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。
“程总,这是陈总过目认可的,你是不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故意刁难我?”